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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神秘女子

「嘿！你相信有第二世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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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歲的小男孩仰躺在草地上，一陣強風吹來，他向蔚藍的天空丟出摺的有些歪斜的紙飛機，紙飛機向上飛了一小段距離隨即被風打落在不遠的地上。男孩沒有立即撿回飛機，只是不發一語地維持原來的姿勢、靜靜聽著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的聲響。
忽然，他猛然起身，抓起紙飛機、使盡全身力氣將它往順風處丟去，看著飛機越飛越遠、越飛越高，彷彿能到達天邊，彷彿他的煩惱能隨著紙飛機狠狠地被投擲出去、帶到看不見的盡頭。
望著紙飛機消失的方向好一會兒，再次躺下凝視湛藍天空。紙飛機裡寫滿對母親的思念，縱使他從沒真正看過自己的母親。他時常想像母親對他微笑的面容、說話時的語調和表情或是溫柔低語時的慈祥樣貌，也時常思索那些紙飛機是否能順利抵達天堂？
當然他心裡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他常常想像某天或許母親能重生，拿他的命去換也願意，這樣至少不用看到父親整日擺著愁容，不用看到整天對他發脾氣的姐姐。
如果自己從不存在，這世界可以少兩個傷心的人、多一個快樂的人。
母親是他害死的，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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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弓月坐在階梯上，盯著尾端倉庫的門，感到想當無趣。她不知道自己被困在這裡多久了，只希望有人能趕快發現她。
她被學生會以「實地勘察」及「新成員的訓練」為由派到一間鳥不生蛋的學校查看，也不知道要查看什麼。總之這是間奇怪的學校，格局奇怪，像個迷宮似的，此刻的她被困在旋轉樓梯底端，不知道如何離開。
「被困住了？」有個輕柔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回頭一看，是個熟悉的身影。
「白石學姐！」驚訝地望著眼前的女子。
「其實這個樓梯下半部分成兩邊，」名叫白石的少女邊說邊走向上端，「我猜妳沒認真看。」
「呃……似乎是這樣沒錯呢，哈哈哈……」見自己做了蠢事，櫻井乾笑了幾聲。
「話說，學姐怎麼會來這裡？」
「啊，因為我聽說有個學生會的新生超過開會時間還沒回來，又聽說有人下達校園勘察的指令，所以決定來看看。」
「那校園勘察的意義何在呢？」
「妳被耍了。」
「什麼？」櫻井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答案，於是又問了一次。
「妳被耍了。這是捉弄新生的計倆，歷年來學生會管的範圍都僅限於所在的學校，從來都沒有別校勘察之類的活動。學生會真是越來越不成熟了呢，居然玩起了捉弄學弟妹的遊戲。不過這似乎也沒什麼不好，代表他們越來越活潑了吧？」不知不覺，兩人已來到樓梯頂端。
「對了，那是妳弟弟嗎？」白石指向站在樓梯口不遠處的一個黑髮小男孩。
櫻井順著她指尖望過去，臉色卻沉了下來。
白石當然發現了，但不知道原因。她趕緊轉移話題：「學妹，妳叫什麼名字？」
「我叫櫻井弓月。」櫻井的笑容瞬間又回到臉上。她邊說邊往前走，經過她弟弟身邊時並沒有停下來。
小男孩抬頭望了自己的姐姐一眼，又底下頭繼續沉默著。
「妳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學姐很有名啊！長的漂亮、成績優秀、個性又好……」
白石跟在櫻井身後，走到小男孩身邊時順勢牽起他的手。他詫異地看向她，見她對自己溫柔地笑了笑，又迅速地別過頭。
害羞？厭惡？白石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
她又輕輕搖了搖他的手，男孩再次望向她。白石用唇語問：「你叫什麼名字？」男孩也以唇語回答：「櫻井拓哉。」「可以叫你小拓嗎？」他以沉默回答了她。
「……在我們的年級裡，妳是模範學姐呢！」
「我不記得我有那麼有名。」白石對櫻井的背影笑了笑。
男孩偷偷抬頭看著白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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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的手很溫暖。
拓哉沒想到自己醒來第一個閃過的念頭居然是這樣。
他將頭埋入枕頭。今天是禮拜日，沒人會來吵他，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做自己的事。
想起昨天白石對自己笑的樣子，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溫柔，假如那是夢境，他寧願一輩子也不要醒來。
他想如果母親還在世，是否也會那樣溫柔地笑？
想著想著，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十一點多了。他逼迫自己起身，離開床。房間外沒有人，姐姐大概出門了。
他在客廳桌上發現一張紙條，寫著：午餐自己解決。
打了個哈欠。
他決定去便利商店隨便買個東西。
從家裡走路到便利商店不用三分鐘。此刻他看著冷藏區琳瑯滿目的食品，隨便挑了一樣就往櫃台走。他已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在假日時到便利商店解決午餐。
抬眼，一個在腦中揮之不去的身影忽然出現在門口，就這樣四目交接，有些措手不及地，心臟好像也因驚嚇而少跳一拍。
「小拓，又見面了。」露出那和藹可親的微笑。
拓哉愣了一秒，才緩緩舉起手向她揮了揮。
白石臉上的笑容依舊維持。
他昨日雖然未答應白石是否可稱呼他「小拓」一事，不過她似乎讓它自然地脫口而出。
她走過拓哉身旁往商品架前進，拓哉則是將已選好的商品遞給店員。
或許學姐把他的沉默認為是默認？拓哉在腦中思考著各種可能性，同時又瞥了瞥學姐臉上的笑容，他無法分辨那笑容後面的真正情緒，感覺很親近卻也帶著幾分神祕。她總是那樣笑著，是真誠的呢？或者只是用來應付別人？
他想到昨日學姐溫柔的舉動，曾經一度斷定那絕對是真誠的笑，但稍後他姐姐曾說過的「學姐人很好」又闖入他腦中，或許學姐對大家都是這麼親切。想到這兒，他不禁有些沮喪。
站在門外，他猶豫著是否要等白石。最後決定留下來。
回頭，目光望向白石，她依然漾著笑容。看她到櫃台結了帳、走出門外，拓哉開口：「學姐住附近嗎？」
聞言，白石沒有馬上回答，這停頓似乎顯示了她對於拓哉主動開口感到微微驚訝。「是啊。小拓呢？也住這附近嗎？」
拓哉點點頭。
學姐的聲音軟軟的、很好聽，也散發著一種特有的氣質，不過目前拓哉也說不上那是什麼感覺。

「欸，小拓……」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白石忽然開口。
拓哉望向她，等她繼續說下去。
「你相不相信……」她卻欲言又止。
「學姐想說甚麼？」
「啊，沒有啦，沒甚麼。」白石再次漾起微笑。

這個人，拓哉越來越搞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