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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太瘦了,應該要多吃一點,瞬少校到底哪來的力氣揮舞著劍呢?」
面對酒紅髮碧眼的美麗女人,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餐桌上只有高軍階的長官四人,昂賴坐在瞬的旁邊,而他們對面的人正是那對夫妻,祖鳴和筑潤。
「瞬少校,你幾歲了啊?」
「十八歲……」
聽到瞬的回答,筑潤喜孜孜的點點頭,「比我們家二女兒大了兩歲呢!而且又是美少年!」
「潤,妳到底在想些什麼,這小子可是貧民出身耶!」
「沒關係,他現在升到少校等級啦,只差你一個階級,這麼有實力的年輕人可不好找呢!」
這對沒禮貌的的夫妻,當著本人面前討論這種事情,到底有沒有腦筋啊,瞬邊吃著飯邊想著。
昂賴的身子微微傾斜向瞬小聲的道:「勸你最好不要啊,很可惜的是他們的女兒全都長的像父親……」
瞬停頓了一下,抬頭斜眼望著正在和妻子鬥嘴的長著鬍鬚身形微胖的男人,打了個冷顫,繼續低頭吃著飯不發一語。
在那對夫妻的自顧自地吵鬧之下,瞬和昂賴默默的吃完午餐,一起走出了帳逢。
「去年和筑潤中校碰面時她也是這樣介紹她的大女兒,因為他們家剛好在那附近就被她硬是邀過去吃個飯,但她大女兒那時十九歲,和我相差十歲,因此我覺得她可以找到年齡相仿的會更合適。而當我看到大女兒本人我就更確定了……有些時候長得太像父親也不見得是好事。」
看著面露難色的昂賴,瞬噗嗤地笑出聲音來。
「你可別笑,二女兒跟她爸爸的更是長得一模一樣,只差沒有鬍鬚。」
「因為你的拒絕,導致祖鳴中校一直那麼針對您嗎?」
「他會針對我也是應該的,我也確實不太有禮貌……」
昂賴聳肩,「但是他之前對我好也是因為我的家世和雲戰英雄的頭銜罷了,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我本來就不太喜歡那一套禮儀什麼的。他能兇我還蠻開心的,至少不是虛假的好意。」
發覺到瞬的沉默,昂賴才驚覺到自己的失言。
瞬至今遭受到許多無謂的欺辱,只因自己出身卑微的貧民,不論做什麼都會被軍事家族的人鄙視,就連現在雖然晉升為少校但是依舊有尊重出身地位的差別待遇。無論走到哪裡,他都被貼著貧民的標籤,就算他在戰場上多麼英勇還是敵不過世襲的地位。
這現象在八歲到十歲之間更嚴重,通常在訓練軍營的孩子們都是有著貴族的軍事背景,少數的人是因為家裡太貧困不得已將孩子送去戰場。
他還記得那個人的名字,不記得他的樣子。只知道是有著一頭褐髮男孩從他踏進訓練軍營那天起,就不曾間斷地欺負他、嘲笑他,嗯……那孩子在『軍襲事件』裡怎麼了呢?死掉了嗎?瞬深思著。
看著沉默的瞬,昂賴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要射箭嗎?戰鬥天才!」
「……您明明知道我的射箭技術很差,是故意的嗎?」
「沒關係,我教你!那是因為你從沒遇到好的老師!」
瞬對於眼前自大的人,不經意地笑出聲來恢復了本來的樣子。
他們找了一棵樹,在上面放著標靶,在一定距離下,昂賴拉起弓,輕輕鬆鬆的射出。
速度飛快地,一瞬間箭已在標靶上的正中間的紅心裡。
當昂賴把弓遞給瞬時,瞬皺眉著深深嘆了一口氣,有些抱怨的眼神瞪著在一旁看好戲的男人。在這麼陽光燦爛的午後,那頭金髮顯得非常刺眼又討人厭。
「可惡──」咒罵了一聲,箭射出去了,但是沒有在標靶上,射在離標靶隔了幾公分的樹上。
「哈哈哈,天才也有弱點的!」
昂賴大笑著,現在可以清楚看見眼前的少年有多麼不甘心的臉。
「首先呢,你太僵硬了…」後方有一雙大手撫上腰部,這動作讓瞬尷尬的更不敢動彈。
「唷,築潤上校說得對,你也太瘦了!這個腰也太纖細了!」
等等!靠太近了──
瞬的臉瞬間脹紅,昂賴在太陽底下並沒有發現少年的異狀,他一面引導著瞬的拉弓的手勢,一面撫著瞬的腰道:「放輕鬆,你現在的弓就和你揮舞著劍一樣,是你身體上的一部分…」
根本無法思考啊!瞬很想這樣大叫,但是他沒有辦法,自己崇拜的男人這麼靠近自己,等等,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瞬的腦中現在暫時停止思考,一片空白──
「好了,放箭!」這次的箭因為有昂賴的引導,雖然沒有正中紅心,但是有在標靶上。
昂賴滿意的點點頭,「很好!至少這次有在靶上。」他笑著說。
剎那間,瞬用手肘的部分痛痛快快用力衝擊在後方男人的腿上──
部下突如其來的攻擊當然使得昂賴不知所措的慘叫倒地。他呼喊著少年的名字,但是瞬頭也不回的快步離去。
「到底為什麼?呃痛、好啦!瞬少校,我們以後不玩弓箭了!」
很可惜的是男人完全搞錯少年離去的原因是什麼──。
昂賴收拾著工具,腳一跛一跛的走回帳篷區。
至於為什麼瞬會攻擊昂賴呢?因為他的腦中完全空白無法思考,下意識的想逃離,就不小心使出肘擊了,雖然同樣為男性,但是昂賴的手撫在腰上應該算是種性騷擾吧?瞬這麼想著,把自己的行為正當化,這樣就比較沒有罪惡感了。
晚餐時間,飯桌上十分安靜,那對軍事夫妻竟然在冷戰中,氣氛非常凝重只能聽得到餐具的聲響,昂賴小聲的對著瞬說:「氣氛怎麼會這樣?」
瞬不理會他繼續吃著自己的飯,瞬的反應讓昂賴感到難過。
昂賴現在的樣子彷彿一隻黃金獵犬的耳朵及尾巴都沮喪地垂落著的樣子。
晚餐時間就在極度尷尬的情況下結束,只要到了晚餐時間後軍營必須熄火,因此每個人都會回到自己的帳逢休息,但是躺在稻草上的黑髮少年無法入眠,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一定會讓對方很困擾吧!但是他自己也無法理解自己的行徑,這讓他懊惱到睡不著。
瞬起身往森林裡一片空曠的草地走,在月光和星光下他可以看到有一個人躺在草地上,經過訓練的雙眼可以看得出是那位被自己冷淡的長官昂賴。
他默默的走到昂賴旁靜靜地躺下,雙手放在頭後當枕頭且翹著右腿的昂賴只是專注地看著夜晚黑幕中滿天星空,沉靜了一段時間後,昂賴問著身邊的人:
「你覺得人死後會變成什麼?」
「……我不知道。」
「我覺得是變成星星……」
瞬側身轉過去看著昂賴的望著星空的臉,有些黯淡和悲傷。
「你還記得自己殺過的人的臉嗎?」
「不記得了……」
「我一開始還會努力去記得算是給死在我手下的人一點尊敬,但是一個又一個的臉漸漸模糊,甚至簡單的人數我也無法數的出來,上百、上千人?我自己都不敢確定。」
瞬只是在一旁聽著,沒有回應他。
「所以我想人死後會變成星星,那麼現在這些星星就是死去的人們,我每次都會望著他們,說我會永遠記得他們。」昂賴伸出一隻手指了指星星。
「我有時候還會作夢,夢到那些人的家人對著我說,我是殺人狂,我是渴望殺人的惡人。很諷刺吧?在我國的人民眼裡我是英雄,在敵國眼裡我是令人唾棄的惡人……」
「『雲戰』,我在那一戰殺過的人是之前的兩、三倍以上,但是真正諷刺的是逐漸地我熟悉雲戰英雄這個頭銜……但是其實這英雄的反面其實是惡人……」
語畢,男人轉過身去面向少年,他伸出手,「你哭什麼?」抹去瞬臉上的淚水。
瞬流出淚來,他啜泣著對著昂賴說:
「在我心中…您不是英雄…是救命恩人…您說過…是您說…劍也是守護的象徵…所以千萬別責備自己…」
原來眼前的男人所背負的不僅僅是活著的人的性命,他也將死去的人的性命沉重地放在他的心上。
昂賴寵溺的望著少年,「真是的,話都說不好。」眼神充滿欣慰。
「人們有時候為了要守護某些東西而必須傷害別人,這覺悟我早就明白了,所以我不曾後悔過。」
昂賴的眼神是如此的堅定,他伸出雙手圍抱著眼前這個正為他哭泣的少年。
在滿天星空之下,瞬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後,他們並肩躺著並望著星空,沒有談話,只是靜靜的等待著破曉時刻──
距離出發攻敵城的時刻還剩兩日,其實成員還未到齊,從皇都快馬加鞭的褐髮青年,已經可以隱約看到遠方白色的軍營,他興奮的說:
「終於可以見到你了,貧民小鬼──」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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